邢亚军青春故事读后谈之五十二有真本事

　　青春故事之五十二

　　美文标题：《画新娘床》，刊于《永远的知青》第三册第页。

　　作者：张大伟

　有真本事的知青不吃亏

　　邢亚军

　　辽宁沈阳老知青

　　人要是有能耐，到哪都吃香，这话不假。我插队第三年，青年点新来了一个知青。像他这样零散空投的情况，我们也都司空见惯了。与众不同的是，他随身背了一个木匠口袋，里面锛刨斧锯一样不少，只是很少见他的身影。原来是他帮一个社员打了一个柜子，从此声名大振。家家户户都少不了修理桌椅板凳打个炕琴米柜的，于是他就东家西户的忙了起来。因为他从不收钱，社员就供吃供喝招待他。大约一年多以后，他就抽调回城了，知青们都知道他是沾了手艺的光。

　　张大伟从未以手艺人自居，他说自己就是一个画黑板报的。没想到竟有人让他去画新娘床上的“尪仔图”，更没想到这个人竟是畜牧场的最高军事领导人——民兵排长辉哥。辉哥岁数不大，但是款儿大，是个“社皮子”。场部院里停个手扶，张大伟心想可以坐专车了。哪知辉哥曾经试开过这辆手扶，却撞了墙，从此罢手。他只好坐上辉哥的二八自行车去了他家。站在新娘床床前，张大伟凭着对民间传统装饰风格的印象，和辉哥商量“尪仔图”的布局，辉哥此时早已放下了领导的架子，唯唯附和道：好好好，听师傅的。其实张大伟心里也是打鼓，这大木床像一间小屋似的，就我这画黑板报的水平，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。可是辉哥找了咱，总得给知青长脸不是？

　　张大伟抄起辉哥备下的金粉、清油和狼毫，先在三面床屏上画了革命圣地韶山井冈山延安宝塔山。辉哥的眼睛里透出佩服和讶异的光芒，张大伟没想到粗陋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美，竟让这个农村小伙外化成了亢奋的状态。接着张大伟在床楣的面板上画上竹兰菊梅，那是他给工友刻制竹质麻将时学来的技艺，辉哥此时被他的“艺术”天才折服了。时至正午，张大伟完成任务要回农场，辉哥拦住他，家人端来了煮面条。他无法抗拒美食的诱惑，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正宗大树面碱味道的面条。饭后辉哥说把床道和床腿也画了吧。张大伟想起“三忠于”图案里的剪纸葵花，就画了五朵向日葵在床道上。至于床腿么，最适合画水仙花了。大体是一丛大蒜，配上几绺六瓣花朵，也一蹴而就。辉哥似乎尚不满足，张大伟揣摩出他的意思，也知道辉哥已经完全相信他了，便有了胆气，就把大脑里储存的花花草草都呈现出来，直到所有空白都填满了，辉哥才露出得意的样子。

　　从此以后，辉哥看张大伟的目光就捋直了，一把手场长跟他说话也客气了。就连黑狗乌鼻见了他也要把骄傲的尾巴甩的不能再甩，呼呼生风。张大伟从此也是春风得意，两年之后，他参军入伍时竟大言不惭地跟招兵的排长说我会画画。

　　回想当年，许许多多的知青确实是多才多艺的，如果他们不是上山下乡，可能会有更好的发展。就说在这颁奖典礼 　　 　　

作者简介

邢亚军，辽宁沈阳老知青，中华知青作家学会理亊会理事。

画新娘床

张大伟

　　初到畜牧场，就发觉有一位“社皮子”（当地对爱出风头的年轻人的昵称），岁数不大，款儿挺大，大家叫他“辉哥”，福林村人，时任民兵排长，俨然场里党政军领导班子成员之一。

　　秋收在即，我们这些知青迎来了下乡后的第一次农忙季节。大田收割，辉哥指挥，他安排一帮当地青年农民割稻，他踩打谷机，男知青们的活儿是负责把前面人们割下后，码在地上的稻子捧起来，送到打谷机前“喂”他，由他脱粒。开镰了，辉哥傲立打谷机前，一脚快速踩着踏板，双手接过我们递上的稻束，送进滚筒脱粒。我们二三个人一开始还能赶上他的节奏，一阵子奔跑、弯腰的重复，慢慢就不赶趟了。此时的辉哥不但不体谅，反而加快踩踏速度，嘴巴还不停地催促我们加快速度。识破辉哥的“歹心”，我们几个想出一个整治他的招数，把另几块稻田里的兄弟都调过来，在一段时间里连续“喂”辉哥一台打谷机，让他没有停歇的空档，看他能耐的！果然，几个回合下来，把他治住了。

　　言归正传。

　　辉哥要结婚了，场里最高军事领导人的大事耶。也不知谁的主意，要我去为辉哥的新娘床画“尪仔图”，就是画上彩画。我平日里不曾和他说话的，而且也没画过床上的图画，怎么弄？

　　那天，由场里派工，辉哥带我去他家“画尪仔”。场部离他家还有一段路，虽然场里有手扶拖拉机，但因为有一次他想试试，拖拉机不听他的使唤，一头撞墙了，就再也不敢开。这回是请我这“师傅”去画他的新娘床，如果他会开，肯定会驾驶场部“专车”接送，无奈只能用他那大货架自行车载我去。

　　到他家一看，是一张传统样式的大木床，三面围着屏，四角四根柱子，顶着一圈木梁，正面有床楣。一开始，我凭着对民间传统床铺装饰风格的印象，和辉哥商量后确定：三面床屏各画一幅山水画，床楣上画上花草。他一看我挺内行，立刻放下领导架子：好好好，听师傅的。

　　其实面对着那张差不多就是一间小房子的大木床，如何在那上头绘画，我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。咱绘画的功底也就是中小学时代出黑板报画刊头练习的水平，哪怕一天的美术培训都没有，甚至不知道油画、国画、水彩画如何区分。今儿鸭子被赶上架了，贫下中农看得起咱，总得给知识青年长脸不是？

　　辉哥给准备的颜料是一包“金粉”，一罐“清油”，一杆狼毫中楷毛笔。要在新漆成枣红色的木床上画什么呢？手头什么美术资料都没有，我只能启动脑子里储存的图案。床屏三面，按照“文革”初期革命圣地组画中韶山、井冈山、延安宝塔山的构图，用毛笔蘸上调好的金色油漆，在床屏上涂抹。这三幅画得差不多了，我发现一直守在旁边的辉哥显露出十分明显的躁动情绪，看我的眼神透出佩服又讶异的光芒，显然这种粗拙单纯的线条勾勒出的美，还是在这位农夫的脑子里引起了共鸣，外化成了一种兴致盎然的亢奋状态。当我把一年前在水电站工地为年轻工友们刻制竹麻将牌时学来的“梅兰菊竹”图样画在床帽面板上，辉哥彻底被我的艺术“天才”折服了。

　　已是中午，我想任务完成了，该回场里吃午饭。这时，辉哥拦着我，非得留下吃午饭不可，很快他的家人端来一碗煮面条。我也没有推托，肚子真是到了该填充的时候了，再说那年月面条是美食呀，尽管下面的料只是青菜，可那种正宗大树碱面的香味至今不忘。

　　在我吃面的同时，辉哥一直站在那张大床前，我想他又是在揣摩什么了。果不其然，我放下面碗后，辉哥说再把床道和正面两个床腿上也给画上吧。我一看，这一横二竖的，床道约有20厘米左右宽度，还是可以画个东西的。于是，在床道正中画了一组五朵向日葵花，图案是“三忠于”领袖头像下那样的剪纸效果形象，两个床腿上都画上水仙花，大体上是画一丛大蒜，顶上添上几绺六瓣花朵。

　　画完后，我问辉哥，这样好了吧？解哥不应，似乎尚不满足。这会儿我的手似乎也练开了，往日画板报插图的记忆正蹭蹭蹭地往外冒。再看油漆碗底的金色油漆还有不少，不用完也可惜。于是，我在原先画面的基础上，凡是可以绘上花边的长长短短的空白处，全都给填绘了或连续或间续的花草图案。

　　下午出工时间快到了，辉哥脸上也露出得意的样子了。载我回场的一路上，辉哥把自行车骑得很慢，一边和我说话，说什么？忘了。总之，打这天起，这位领导人看我的眼光就撸直了。更重要的是，我发现启祥场长好像比较客气了，而且场里那只叫“乌鼻”的黑狗见到我，那条骄傲的尾巴甩动的辐度加大了两倍，呼呼地，有风。

　　我的绘画技巧经过这次画新娘床的历练，至少胆气壮了三分，以至于两年后应征入伍前，对到场里看兵、接兵的赵排长说我会画画时敢于大言不惭，以至于入伍后再次不知天高地厚地往部队墙上大画特画，差点儿混进军官行列，我想都和这次沾了辉哥之喜气有关系。只是到了近些年，我接触到省级非遗项目——东山的“馏金画”，我又回想起当年往木床上涂“金油漆”，还是有一点传统美术元素的，幸亏不算是糟蹋了辉哥的新娘床。

作者简介

　　张大伟，福建省漳州市知青，年华安县城关中学高中毕业，年上山下乡到漳州市浦林公社畜牧场。年12月应征入伍。年4月在漳州市图书馆退休。

《青春故事读后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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